（荣勋/Ocean Eyes）
*from @3.5 老师的美人鱼豪雨💓💓
*Billie Eilish/ Ocean Eyes
*好像不小心弄的很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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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中有一位小王子名为权顺荣，生性活泼又乖巧听话，十分惹人爱怜。在皇室里不管是各式学科或是用兵策略都能让皇家教师称不绝口，甚至连马术击剑都难不倒他，但小顺荣最喜欢的是宇宙学，老师会领着他上东侧顶楼藏书室的阳台，和他辩论银河系本是虚无的观点，或是教他怎么使用望远镜去观察他喜欢的星系，告诉他月圆月缺的道理还是人外有人天外更有天的实情。
所以他总想着上天去看看美丽的光点是怎么生存在空气稀薄的外太空。当然饱读诗书的小王子知道月球上不会有嫦娥和兔子，可是他却相信小王子真的存在。因为他总觉得小王子的玫瑰是那么的高傲却又独一无二，他煞是羡慕，他也想要自己的一朵小玫瑰。
有天他获得了父王的允许在半夜的时候带着和自己年龄相仿所以要好的管家一起出航，可要说是出航也只是乘着小船要到近海的区域内观星。
他们确认了时间和风向，便拿着简便型但是倍数还是很高的望远镜还有一方野餐的竹篮里头装着厨娘为他们两个小伙子准备的小点上了小船。
说起来权少爷的管家兼发小——金珉奎因为偶尔被他拎着一起上课，所以尽管金珉奎对此兴趣缺缺，可于航海术也是略懂略懂，于是权顺荣令下让他掌舵的工作，自己则是开始架起望远镜。
他们的小船航行至近海中央时收起了帆，让海风没有办法抵上布帘推着小船移动。他们位于近海区域靠近城堡后方的礁岩洞穴外仅仅几十个海哩，他们先是看着不在远方的洞穴口因为背着月光而变得轮廓不清，突然讲起小时候的记忆，毕竟那是他们小时候最爱的冒险圣地。
权顺荣印象深刻的是有次金珉奎在打扫马厩没办法陪他于是只有自己来这个海蚀洞找上次没能抓着的小螃蟹，只是那时他就想着往洞穴深处去，蚀洞里上下都坑坑疤疤倒是不怕没有光透进来，就是他遇上了涨潮使得原本踩着来石块都淹进了海水里。当时的小顺荣还没满十岁，再怎么能长身子长胆子，住在海岸旁的他也知道涨起来的海水之深自己才跨不过。
于是他待在附近最高的礁岩上等待，他暗暗背出航海术老师和他说过涨潮至退潮少说也要六小时才能完成，同时心里只祈祷他的发小在扫完马厩和灌溉完花园后能马上发现他的消失。
时间越来越晚，本从海风蚀穿的洞里射进的光渐渐变得柔和甚至透明，洞里的明度也渐渐变暗了下来，小顺荣无聊的开始有点想睡，就他拾起屁股旁的贝壳往水面打起了漂，物体在旋转的状况下往前推进，一触碰到水面就撩起涟漪，一圈一圈，最后咚——一声沈进水里了，他又拿了一块更扁更圆的往前使，这次滑的好远，一圈两圈三圈四圈，在第五圈的时候还是落下了，但是这次落下却挤了几个水泡泡往上浮，然后是一抹漂亮还发着光的暗红色滑过水底，岸上的人还是想睡但是他没有觉得自己是犯困才看错，刚刚那一瞬间的红色美丽的有点超过他能形容的词汇以外，嗯⋯⋯像是宴会时在演奏席上能看见的ㄧ阶一阶闪过反光的风铃，只不过是红色；或像是海边起风时的白云略过红橙橙的日落时分。当然那尾红色的确就是一尾，他更没办法忘记的是拥有那尾巴的男孩，他也拥有一样漂亮的红色短发，发丝顺着水流往后梳，他干净稚嫩的脸庞被衬托的明显，只是小顺荣还没办法看清他的轮廓那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现在时间即将越过午夜，权顺荣早已经用右眼贴近望远镜许久，久的都没发现金珉奎都睡着了，船上备着着两盏小灯，玻璃灯罩里的小火苗在夜里绽着微量的光芒，但也够用了。
权顺荣将脸庞离开镜面后，拿着画本在灯下记下刚刚观察的星系以及位置图像准备拿去和宇宙学的导师讨论，视线离开画本后他放下画笔顺着平稳的呼吸声转头看了掌舵的人这才发现他睡着了，他将睡得正熟的这人身上的斗篷拉成刚好盖住他身子的形状。
他这才意识到金珉奎开始发育了，披风的大小已经快要没办法遮住整条腿。“吃少点啊珉奎”
打开厨娘准备的竹篮，里头是新鲜的面包和乳酪切片还有一些莓果类分装在内，他只拿了片放了乳酪的面包还有几颗草莓，咬了前者一口然后顺手把后者丢进海里。
权顺荣边吃边坐在船上的横木赏着今晚晴朗无云的夜空，星体闪烁的明显，刚刚看完了近距离的，现在拉远了看也是好美的星夜。
船边的海面突然冒起了零星的泡泡，原本声音还不是那么明显，但坐在船上赏星的人还是能感受到原本还算平静的海面起伏突然有了变动，这才开始注意到那些泡泡冒出水面后破掉的碎声。
他赶紧将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顺手又拿了几颗莓果，另手提起了烛灯往船边探。
海面印着月光的银白又透过海流波动像是一丝丝的蛋白花，少年仔细的放大感官去感受等等将会遇见什么，会是几条大鱼还是是随着暖流流过的海龟群，只是似乎都不是。
他将身子朝着海面放低，也不怕掉入海里，因为他终于看清记忆里那抹漂亮的红色的真面目。
海里浮出的人犹如记忆中有着红色的头发，只是这次亲眼在月光下见到，权顺荣才知道原来他的发丝就像细致的但不烫手的火焰，乖巧的贴在那人儿的后脑勺上，也有几束稍微卷起的发丝落在脸庞还滴着水。他干净洁白的皮肤上头还有些调皮的水珠还在流动，小巧但精致的鼻子，鲜嫩的快要掐出水来的嘴唇相互挨着，最后是他最感到惊艳的眼睛。
权顺荣终于懂得灵魂之窗的涵义，海里的少年有着一对不大还有点上勾的眼，但浅棕带点蓝的瞳孔一下就看进了自己，眼眸清澈的像是浅滩的海水，那一瞬间的对视就好像海浪啪嗒啪嗒的涌进自己的水晶体，清凉却又有点未知的恐惧。
海里的人又海平面上游了一点，他伸手将权顺荣盖在头上的斗篷拉下使他的脸也能在月光下一览无遗。
“嗨，我是权顺荣”男孩的声音温柔的像煮温的牛奶，还有点甜甜。
人鱼点点头。
“那你呢”
人鱼皱了下眉头，像是思考一样，只是没几秒就把眉头松开，他对着自己翻出手掌，权顺荣没想多只是自然的把原本在手上的莓果塞进嘴巴然后将手递上去。触碰的瞬间他感觉到对方的肌肤表层像是贴了一层薄薄的凝胶，弹性但是没有黏性的样子。
他的手掌顺势被拉到人鱼的耳朵上抚着。
“我叫李知勋”
这个当下明明权顺荣知道有海浪彼此拍打的声音，有几只海鸥飞过的声音，还有金珉奎沉稳的呼吸声。除此之外，的确是没了。但是他却清楚的感受到了知勋的声音，他从没有用感受去接收过一个人的声音，也没有接收过如此甜蜜却又不腻还甚至能说上清爽的声音。
“好久不见”
“真的呢”
“那下次还能见吗”
“还能再见的”
语毕他便将对方的手抽离自己的脸颊，他们对视了几秒，用眼神交换了彼此初次再见却收藏了许久的的温柔，然后一个翻身将自己潜入水中，最后用尾鳍在水面拍了下就消失在权顺荣视线内。
船上的人将重心放回船上才发觉自己对知勋的声音像是上瘾一般一直在脑海中萦绕，他最后说的字字句句那么不刻意但是好像有点矫情。只是在那唯一的意识之后他就像是喝醉酒断片一般，一醒来就是自己的床上对着刚亮起的天。
“哥你昨天怎么观星观到睡着了，不是说好回程你带吗”穿着白色衬衫和高腰黑色布面长裤的金珉奎推开门第一句就是数落。他手上端着放着早餐的木托盘，讲话的激动也不忘放轻动作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床边。
“我昨晚怎么了吗”
“你趴在船边睡着啦，要不是刚好船飘到了回岸边的流，我看我们醒来会在哪”金珉奎烦躁的抓了原本就乱了的头发，嘟起嘴像极了玩具球被拿走的黄金大狗，看着刚把身子坐起的权顺荣。
“唉唷，真是的，要是那样我还能怎么和陛下交代啊，哥你可是王子，也替我想想吧⋯⋯⋯”
“喔⋯⋯⋯⋯真是抱歉啊珉奎，只是”
“只是怎么了”
“我昨天好像认识了新朋友”
后来权顺荣都在近午夜的时候偷偷溜出房间，他房间面海，就在城堡的正后方，自然防备就没有那么森严，从小也爱玩的他早就知的该怎么从五楼高的房间踩着屋脊和墙壁凸起的石块下到地面。他会拎起烛灯和藏起几颗像是知勋红通通头发的草莓下去海边的蚀洞等待那人从海底游上来见他。
披上斗篷的少年会走到洞里的深处，除了烛火的光外只要有知勋流过的痕迹都会有发着弱光的小鱼，像是在指引他，也的确沿着越来越亮的地方能看见人鱼少年将上半身趴上较矮的礁岩，红色带有深蓝色偏光的尾巴啪嗒啪嗒的拍在身后的水面上，带着浅浅的微笑看着权顺荣的到来。
“今天过得怎么样”
权顺荣放下烛灯还有裹着草莓的布巾，卷起裤管露出平时不常晒过太阳的小腿肚，他沿着人鱼趴着礁岩坐下然后将脚放进因为荧光鱼的聚集所以不会太过冰冷的海水。
知勋将脸侧过来看着自己，他也很自动的将手先摸上他脸颊才慢慢的滑上耳朵，手感轻盈的让被触摸的人咯咯笑了，可是也只是那白嫩的胸腔若有似无的小小起伏，但还没摸上耳朵前他真的感觉不到他的笑声。
“很好，你呢”水里的人打开布巾挑了颗顺眼的放进嘴里。
“今天老师给出了好多功课还得做呢”权顺荣鼓起腮帮子，描述了今天法文课教了很多的文法自己真的消化不来，也模仿了自己那位法文老师今天在走进房间时滑倒的滑稽样子，人鱼少年又是一阵的笑。
“知勋下次认识我弟弟吧，我把他带来，可以吗”
“可以”李知勋只是看着开心的权顺荣笑出了梨涡。
于是到权顺荣成年前他们俩都这样偷偷幽会，后来金珉奎真的见了李知勋，只是后者并没有让前者也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所以当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除了金珉奎不断的惊讶声外，那是权顺荣第一次看见费尽心思在比手画脚的李知勋，而金珉奎也莫名得心应手的对他比了回去。权顺荣则是坐在一旁看着两人身心灵上的交流，只是那次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李知勋背部漂亮的肌肉线条，毫无赘肉的背有着不同于他红色特征的淡蓝色斑点，像是游散的鱼群一样。
金珉奎不常来，他拥有整天的打杂工作，有时候累的晚上睡觉都来不及了，早上还得早起，只有偶尔在中午替权顺荣送饭的时候会顺带问问李知勋，可连没谈过恋爱的金珉奎都看得出他哥对知勋那人就是有点暧昧，但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又想或者权顺荣自己早就知道了。不过金珉奎就是憋不住，虽然是个大男生却意外的和厨房里还有手作坊的姐姐阿姨们聊得很起劲，哪个侍卫有几个妻儿，什么时候禁卫军的士兵会放假，谁又偷偷喜欢着谁，这些姐妹话题他总能完美消化。就是个爱听八卦的人。
“哥，你喜欢知勋哥吧”金珉奎替权顺荣整理外出服的时候背着他问道。
“喂！你不要乱说！知勋可是海底的王子！怎么配让凡人爱上呢”原本坐着写日志的权顺荣跳了起来走到金珉奎身旁的椅子又坐下。
“可是你们都偷偷见面这么久了，不是喜欢还能是啥”
“该不会是在讨论上次一起在海边看到的外交国的公主吧？当我认识你十三年是假的啊”金珉奎故意放小音量开了个玩笑，他意识到走了过来的权顺荣，但他依旧专心在自己手上的工作。
“⋯⋯⋯我也不知道，知勋他太漂亮了”他靠上墙将双脚缩上椅子用手圈着。
“感觉不该属于这个混乱的世界的谁”他眼神突然变得空洞，看着昨天被自己丢在地上的那些外交政务的信件。
“但起码你也得和知勋哥表明心意吧”金珉奎拍掉缎面外套上的灰尘挂回了衣橱里，阖上柜门刚好能和把脸靠在膝盖上的权顺荣对视。
“他能不属于谁，可他有权力知道谁想让他被属于啊”
接连两天他都没有去找李知勋，因为自己染上了严重的风寒，他在第一天派了金珉奎去和李知勋说最近政事增加了可能最近见不到面（金珉奎依旧比手画脚，他简直能拿世界冠军的度。）自己只能关在房间里，顶多夜晚时走上阳台，远远的看着盖上月色的海蚀洞。
在床上这几天权顺荣想了一下知勋之余自己到底是什么，他会偶尔想起他肌肤的触感，会在每日日志上画下他的侧脸，把他给自己的来自海里的礼物收藏在铁盒里。他也没谈过恋爱，他以为只是因为他没想过人鱼真实存在，只是因为知勋他很特别。
在病情痊愈前他依旧挂念着他的人鱼少年，只是因为停摆了三天的政事他没办法放著书桌上已经堆叠成丘的文件不管，于是他用尽全力处理了以往最不爱的政务，那一整天他都没有吃饭，连看不下去的金珉奎特别送上他爱的卡士达布丁他也只是两口就应付似的解决，直到超过午夜三个钟头了他才将最后一封外交信回覆完，将蜡封上信封口，马上起身套上外套盖上斗篷往阳台去。
这次他匆忙的忘了带上烛台，到达洞口的时候看着一片漆黑他才想到，他只能看清前段有微弱月光的路后面就是一片漆黑，可他想也没想，只是一手搭着岩墙慢慢的往深处行。
“知勋”知勋二字的回音响彻整个洞穴，后面陆陆续续接了又四遍知勋让权顺荣有点害臊。于是他放低音量。
“知勋你在吗”
“知”
第三次的勋还来不及叫出口权顺荣就发现自己踩空了，现在刚好在涨潮，他没有意识到原来第一次涨潮是这个时间点，落空的同时来不及多吸几口气，落入海里时又被潮汐和封闭地形引起的漩涡缠住，他眼睛在海水里打也打不开，怎么挣脱也浮不上水面，只感觉自己正慢慢的没有气力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他看见小时候的那个被涨潮困在海蚀洞的自己，只是他是第三人称视角所以站得远远，对此他还记忆犹新，大约再十分钟后小时候的自己就会开始打起水漂。视线拉回近一点他才发现小知勋正躲在远处的礁石后偷看着自己，而他也在后看着那头一样的红发和娇小的身驱。
眼前这人似乎是注意到了已经把头埋进膝盖里的小顺荣，他能感觉到小知勋好像有点担心，因为当时自己待的岩石高度不低可是能站的范围很小，害怕那人会一不小心落入海水，他尾巴加快了划动的速度，往犯困的自己游去，只是在潜入水里又在近处浮上水面时小顺荣的水漂刚好落在小知勋头上不远处，他吓得只好往最近的珊瑚后游去，一躲好就是一脸担心的平稳着自己的呼吸，后来就看到金面奎屁颠颠的跑进来喊着自己的名字。留下看着两人离开背影的知勋。
接着海蚀洞开始崩塌，依旧留着李知勋，待所有岩石都坍落完了还是剩下看着前方的李知勋，只是身边的场景突然涌进了海水，画面变得深蓝接近黑色，前方的人影从两人变成了五人，而他们都拥有一样的尾巴，只是是浅色的水蓝，不是知勋的火红。
“咳⋯⋯⋯咳咳”权顺荣费力地把咽喉里回流的海水咳了出来，他眼睛还有点刺痛睁不开，但先感受到了从脸颊滑落的水滴还有手掌抚上的温度。
“顺荣你醒醒，顺荣⋯⋯⋯”
“是知勋啊”总算能打开的眼睛一开就是他心心念念的脸庞只是滴着水，可是权顺荣不知道是海水还是泪水。长大的权顺荣的手掌已经够宽了，他用大拇指将积在眼眶的水珠抹掉，知勋只是闭起眼睛感受对方手指的触感。
“嗯，是我”
“原来一直都是你救了我”
“我不会走的”
躺在地上的权顺荣伸出另一只手抹掉他另一眼的泪然后轻轻的贴着他的脸颊。
现在权顺荣知道自己即使不用上天也能拥有自己的小玫瑰，他不像小王子的那朵拥有高傲，反正他也讨厌高傲，但是一样独一无二甚至权顺荣觉得他的李知勋更加特别。因为他的李知勋眼里藏了一片海，一片冬天中温度会比陆上还温暖的海，在世间都冷淡的时候给他庇护的海。
“我不会离开知勋”
他双手轻轻施力将跪坐在上的人拉近身子，然后他们交换了一个轻轻的吻。
他们对视了许久。
这次换李知勋感受到权顺荣眼里的汪洋，平静而安稳像是暴风雨后的海，浪花没有力气猖狂，海的纹路被太阳直射进也变得温柔，再也不会有海啸来临卷走他的所有，只有权顺荣会留在身边传递他的温度。
“我也不会离开顺荣”
李知勋开口说。